“这玉佩”
德妃轻蹙眉心,神色沉凝,指腹缓缓摩挲着玉佩的纹理,似是在回忆什么。
就在这时,立在德妃身侧伺候的一个小宫女忽然“咦”了一声。
声音极轻,可在此刻的寂静大殿中,却格外清晰,落入了德妃的耳中。
德妃扭头看向她。
“怎么?你认得此物?”
那小宫女似被她的目光震慑了一瞬,猛地垂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似有些迟疑,又像是不敢轻易开口。
德妃的眼神微微一沉,语气缓缓加重。
“本宫问你,认得,还是不认得?”
合理腌臜货色,也配与我攀情?
大殿之中,烛火明灭不定,众人眸光齐齐落在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身上。
她颤巍巍地伏着身子,额间冷汗涔涔,很是惶恐。
“娘娘,奴婢不敢撒谎。”
“这玉佩,奴婢确实认得,只是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恐怕、恐怕是奴婢看岔了”
德妃眸光陡然冷厉起来,冷哼一声。
“看岔了?你便是这样当差的?”
她眸光冷冷扫过殿中众人,“今儿你看岔了,明儿她看岔了,本宫面前还有没有准话儿了?今日诸位皇亲俱在,岂能闹笑话?”
她语气森冷,威势逼人,殿内一众宫人皆屏息凝神,唯恐被波及。
德妃将那枚玉佩放进小宫女手中,睨着她。
“你且看清楚了,可认不认得?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必定严惩!”
小宫女肩膀一颤,急忙叩首应“是”。
她双手战战兢兢地捧起玉佩,翻来覆去仔细查看。
众人目光皆紧紧锁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沈星晚垂下眼睫,闲闲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眸光流转间,似笑非笑。
燕景焕则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眸光深沉,唇角隐隐噙着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
魏子麟紧盯着那枚玉佩,眸底沉暗不明,而唐琳儿也望向那小宫女,却不知怎的,心中忽然生出些许莫名的不安。
她微微蹙眉,盯着那小宫女侧脸,心下一跳,竟觉得有些眼熟。
可她素来未曾与德妃娘娘往来过,又岂会认得德妃身边的宫女?
她暗自摇头,定是自己看错了。
唐琳儿抬手拈起酒杯,施施然饮了一口果酒。
那小宫女猛地跪直了身子,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启禀娘娘,奴婢不敢隐瞒,奴婢从前确实见过这枚玉佩,乃是奴婢从前伺候的主子,前扬州县丞嫡女,杨颖小姐的贴身之物。”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死寂。
唐琳儿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一颤,险些将杯中酒液洒出。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猛地抬眸,骇然望向那小宫女,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大殿之上,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德妃脸色一变,蓦地一拍扶手,厉声呵斥:“一派胡言!”
“这玉佩质料雕工分明是皇家之物,岂是一个小小县丞之女能拥有的?”
她怒不可遏:“来人呐,把这个信口雌黄的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殿外守着的太监立刻应声上前,脸上毫无怜悯,冷漠地拽住了那小宫女的胳膊就要将她拖出去。
宫中行刑太监一向心狠手辣,这二十杖下来,只怕是当场便要了命。
那小宫女顿时面色惨白,惊恐万分,连连叩头,哭得凄厉。
“娘娘,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那玉佩,的确是杨小姐贴身之物啊!”
“那她是如何得来的?”
德妃声音冷如寒霜。
小宫女泣不成声,颤抖着说道:“是
从前杨小姐去湖畔游玩时,邂逅了一位皇子所得。只因心生爱慕,才日日贴身佩戴”
殿内众人纷纷躁动议论起来。
小宫女见德妃仍不信,生怕自己被拖下去活活杖毙,急忙将那日的时间、地点尽数说出,字字清晰,有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