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估计没胆子跟她发脾气。哦,”韩璟想到什么,“你见过她发火吗?真动怒的那种。”
“我见过她动手拿鞭子抽人。”
“那说明还没气到火候,”韩璟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她真动怒要杀人的时候根本不说话,就这么冷冷清清地盯着你,除了太师谁都不敢劝。”
这个描述……
薛预泽恍然想起那个眼神,冷得像三秋的寒潭,里面装了满满碎冰一样的眼波。
韩璟没得到回复,以为他不信:“当年户部有一批冬衣出了篓子,我气狠了,亲自跑到咸阳告的状。第二天大朝她把事情审清楚,当堂就杀了三个,血淌到丹陛上都擦不干净。”
薛预泽微微一惊:“她不是一向还算宽和吗?”
宽和。
韩璟笑了笑:“北地没有冬衣,冻死的岂止三百,死不足惜的畜生,再宽和也不该是对着他们的。”
薛预泽沉默地点了点头。
又一次从别人口中触碰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她,心底不免有些复杂意味,酸酸甜甜的。
突然门响了一声,韩璟坐直了一点,把采音话筒打开:“来活了。”
进来的竟然是个熟人,一张还没有什么岁月痕迹的小圆脸,五官加起来都见不到一点棱角——吕纤楚捂住了嘴,惊喜地跺了一下脚:“韩璟?!”
演艺生涯唯一一位传过绯闻的女演员,加上人也不讨厌,韩璟还是很给面子的。他起身跟她拥抱了一下,调笑道:“你都三十了?你不会为了参加这个比赛谎报年龄了吧?”
吕纤楚亲稔地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姐该叫就得叫。你是来当主持人的吗?”
“对,主持人一号,”韩璟笑,又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薛预泽,“主持人二号。”
薛预泽伸手,笑如春风清朗:“你好,我是薛预泽。”
“啊,你好,薛——”吕纤楚惊了,声音都变了一个调,“薛预泽?!”
我靠我靠我靠前些日子不是全网都在传他被宁老师踹了吗这是什么情况是她终于可以看到追妻火葬场情节了吗?!!!
薛预泽对这样的惊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神情不变:“你好。”
“你好你好!”吕纤楚捂着胸口平复了片刻,又小声问道,“那个,你是因为宁老师才来的吗?”
收音总监握紧了拳。
韩璟也看过来,薛预泽顿了顿,笑道:“是。”
收音总监在心里和吕纤楚一起尖叫起来。
“我、我磕到真的了!”吕纤楚一屁股坐在两人旁边,红着脸锤了下大腿,“可恶,我何德何能!”
“差不多得了,收音呢,”韩璟有点好笑,跟着坐下,“你什么时候站他了?拍《明光》的时候不是非跟我说宁昭同心里只有韩非吗?”
吕纤楚一脸正经:“男人嘛,只要知情识趣,哪儿会嫌多。”
导演受不了了,把声音切过来:“说话注意点儿,主持人多跟选手互动互动,第二位马上就要来了。”
吕纤楚应声,而后对着两人做了委屈的缝嘴动作,薛预泽看笑了,对她眨了眨眼。
一共三十位选手,十位大陆的,十位港澳台的,十位各国的。
对着内娱各位前辈小花,韩璟展现出了自己如今如鱼得水的人脉关系,逢人叫姐,总能换来一张惊喜笑脸。而等各位语言不通的姐姐进来,就该薛预泽出风头了,法语德语西语俄语意大利语粤语纯熟切换打招呼寒暄,连闽南语都能颇具神韵地来几句——
是会引起崔姓小妾ptsd的程度。
韩璟语重心长:“男人无才就是德,这么爱出风头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不要嫉妒,”薛预泽按捺着小心思,略挑了一下细眉,“你就有女孩子喜欢吗?
“我没有?”
“你要有就不会在知乎上写那种回答了,”薛预泽拍拍他的肩,“嫉妒是骨中的朽烂。”
韩璟一噎。
过玄排在第十七,一进门看见薛预泽还不怎么惊讶,反而对韩璟的出现比较诧异:“将军怎么也来了?”
旁边一位叫陆妍妍的女演员轻笑一声。
韩璟扬了扬自己的题卡:“我是常驻,有编制的,他是临时工。”
“你穿这条红裙子真漂亮,”薛预泽跟她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过玄挑了一下眉,“同同和我是同款,不过是白色的,摄制组说我们俩是红白玫瑰。”
薛预泽放开手,含笑:“是啊,过老师会是谁的心口朱砂痣呢?”
过玄轻笑一声:“是啊,宁老师会是谁的窗前白月光呢?”
薛预泽无奈:“我的来意就那么好猜吗?”
“需要猜吗?就差写在脸上了,”过玄轻轻一哂,“要不是节目组没有直接宣布选手名单,臻明冠名的时候就瞒不住了。”
薛预泽意识到什么,追问道:“那她没说要退赛吗?”